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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壮丽 留住永恒——访中国摄协副主席王琛

2024-09-27 来源:中国艺术报 作者:蒲波 责编:张双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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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录下壮丽山河那一刻,所有的辛苦都值了。

今年,对中国摄协副主席、企业家摄协(深圳)主席王琛来说,是非常幸福且忙碌的一年。多年来,冒着生命危险,不辞辛苦,凭着一股子非凡的激情和勇气,拍摄的祖国江山以非常隆重且别致的方式——类似《贝叶经》装帧的超宽幅摄影作品集的出版形式与读者见面了。由中国摄影出版社出版的《江山壮丽》这本摄影集里,不只有航拍,还有日常的地面视角,不只有风光,更有人文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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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壮丽》 王琛著  中国摄影出版社出版

说起直升机航拍,曾经是、至今也是特别“高大上”的事情。摄影家乘坐飞行器航拍的危险性,众所周知。对广大摄影爱好者旺盛的摄影创作需求而言,无人机航拍成为一个普遍的替代。但在王琛的心里,挑战自己、征服自己、拥抱天空、拥抱自然的航拍是一个摄影家值得付出一生的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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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藏·普兰  玛旁雍错  2008 年 5 月  王琛 

 《横断山,我来了!》,这是王琛所著《地球翱翔》——他的“七大洲、四大洋航拍日记”的第一个篇章,他记录下了自己的第一次航拍,那是2004年12月与澜沧江患难之交老曾一起飞越横断山脉——中国最长、最宽和最典型的南北向山系,唯一兼有太平洋和印度洋水系的地区。“雅鲁藏布江上游河床水道纵横,远看就像一只蓝色的如意结。”王琛感觉,直升机航拍的高度和透视度,就如同自己在飞翔一样,“对比后来的各种惊险飞行,这次处女航拍实在是太奢侈了”。

勇气和职业,往往是双向赋能的。由于职业关系,王琛很幸运地飞越了很多人迹罕至的山脉河流、高原湖泊、森林荒漠,从独特的视角看到了不一样的风景,他对“风光摄影”的认识也逐步深化,由景及情,融情于景,“我”和自然在按下快门的瞬间成为一体。“胶片摄影都是不可预知的。”尽管行前他会做非常细致的研究、规划,但到拍摄的时候,仍然很害怕错过某一个需要珍藏的瞬间,所以他会拼命地摁快门,不管高空中的自己多么危险、多么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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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洲中国西藏阿里冈仁波齐  哈苏903SWC拍摄  底片尺寸:6cmx6cm  2008.04  王琛 

“我最痛苦的一次航拍,是拍冈仁波齐峰。”2008年4月,王琛和三个朋友到阿里拍周边的神山和圣湖。那次,差点撞机。

冈仁波齐峰是中国冈底斯山脉主峰,海拔6656米。由于冈仁波齐峰经常白云缭绕,神秘莫测,当地人认为能看到峰顶是一种福气。“我们真的算是有福气的人,晴空万里,远远就看到像橄榄一样直插云霄的雪冠。”寒风、高反等让王琛痛苦不堪,在空中多一秒停留,都有一种想跳下去的欲望,即便如此,他依然在空中围着冈仁波齐峰转了4圈。王琛关于冈仁波齐峰的作品,受到极大的认可。在2015年深圳文博会上,他的一幅冈仁波齐峰摄影作品以20万元的价格被著名华人收藏家靳宏伟收藏。

“我拍了几十年风光,也琢磨了很多年。我想,一个伟大的艺术作品,一定是伴随着最痛苦和最孤独的状态诞生的。 ”王琛认为,摄影是非常具有挑战性的事业,当摄影家选择“在场”,就要义无反顾,拼尽全力,去最大可能接近拍摄对象,去记录本真、还原本真。对他而言,用镜头留住永恒,让美好永在人间,是自己的不懈追求。

如果从《江山壮丽》摄影作品集来看王琛的摄影人生,读者会从中看到王琛从1999年至2023年所拍摄的祖国河山和文化遗产,作品所覆盖的地域主要在西部,比如西藏、新疆、广西、云南、甘肃、青海、四川、宁夏等省、自治区,还涉及山西、陕西、内蒙古、河北、北京、浙江、福建、海南、辽宁、广东等省、直辖市,以及台湾省和香港、澳门特别行政区。镜头里的山西云冈石窟、悬空寺、黄河壶口瀑布,甘肃嘉峪关,北京天坛,河南龙门石窟,宁夏西夏王陵,新疆巴音布鲁克草原、塔克拉玛干沙漠,西藏喜马拉雅山脉、冈仁波齐峰……既为大家所熟知,又有着独特的气韵。这本作品集历经5年编辑,反复换图,精心设计,所选作品时间跨度大。关于作品拍摄的细节,王琛记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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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疆·若羌  罗布泊盐碱地  2010 年 9 月  王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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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疆·库尔勒  戈壁滩  2012 年 4 月  王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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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西·浑源  悬空寺  2001 年 5 月  王琛 

“2000年12月31日,是个难忘的日子,那天晚上,我在云南省红河州元阳县哈尼梯田附近的村民家中,用喜悦的心情迎接我的本命年——36岁。2013年6月,红河哈尼梯田文化景观被列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遗产名录。如今,那里举世瞩目。我们去的时候,还没有酒店。原本想第二天早晨拍日出,不想起了大雾,扑个空。由于提前了解到哈尼梯田下午会起雾,就一直等待,终于拍到了浓浓大雾向上翻滚的壮观。由于我加了滤镜,作品就呈现出火红生动的哈尼梯田景观,与通常对哈尼梯田的想象非常不同。”王琛回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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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南·元阳  哈尼梯田  2001 年 1 月  王琛 

“摄影要想获得好的片子,看上去非常依赖偶然性,而实际上一切成功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王琛说,摄影是非常需要积累,需要用心,需要规划、准备的工作,尤其是航拍——来不得半点侥幸心理。

以西藏阿里地区的拍摄为例,王琛讲道:“去拍日土宗遗址,我们是做足功课的,提前画好地图,设计直升机要怎么飞——我想围绕遗址以45度俯角往下拍。直升机航拍是按架次计算,一个架次飞行1个半到两个半小时,因为油量有限制。地面海拔每上升1000米温度就会下降6摄氏度左右。航拍时,舱门是打开的。当时零下10摄氏度左右,飞机大概在海拔约4600米的高空。航拍的每次成功,都是建立在从很多次的失败经验上总结出技术要点的基础之上,是必须做好充分准备的,比如直升机的飞行速度和相机快门速度如何匹配,非常多的细节需要提前做好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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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藏·阿里  日土宗遗址  2008 年 4 月  王琛 

日土宗遗址被誉为“小布达拉宫”。每年六七月的时候,从高空看,它周围都是绿色的,因为日土县有班公措湿地自然保护区。《江山壮丽》中所收录的日土宗遗址航拍作品,当时正值四五月份,所以地面呈现出深浅不同的褐色,班公湖像一条青色的飘带在古朴的大地上飞舞。

今年4月,《中国国家地理》将王琛在2012年5月以直升机角度航拍的新疆阿克苏地区的库车大峡谷做了一个拉页展示:红褐色的山体群、错综复杂的褶皱特征以及地缝式的隘谷等,都从一个难得的视角得到了非常清晰的呈现。“无人机航拍和直升机航拍,在画面表现上还是有非常明显的区别,后者对于地貌肌理的展现、色彩细腻入微的还原,还是要更有优势。”王琛讲道:“要拍到独属于自己的风光,非常不易。由于职业关系,我阅过无数摄影作品,每当举起相机的时候,我会快速回忆这个角度是否见过,见过的我会拍一下;没见过的,我会不停地按快门,因为胶片,错过就错过了。能拍成什么样子,其实是未知的,但我会尽量去拍摄罕见的影像、发现独特的视角、去到别人未曾到过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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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疆·阿克苏  库车大峡谷  2012 年 5 月  王琛 

不管摄影面对的拍摄对象是什么,是依赖自然光线,毫不人为干预,还是艺术化地实现拍摄效果,在王琛那里没有绝对的准则,他的拍摄更多是随心而动。比如,2008年3月的广西钦州市三娘湾拍摄,为了拍好夜景中的三娘湾,他对着礁石打灯30秒至40秒,曝光6分钟。当时,正好遇到远处的天空有闪电。于是,闪电的红光、红色的礁石以及点灯的渔船相映衬,给大面积、深重的夜幕增添了亮色。这是人为的方式影响摄影效果。但有时候他也真的运气好,会遇到非常纯净的风景。2001年9月甘肃嘉峪关拍摄那天,天蓝得透亮,嘉峪关通体橙红绚丽。王琛强调,这是一次非常真实的记录、非常真实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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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西·钦州  三娘湾  2008 年 3 月  王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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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肃·嘉峪关  天下第一雄关  2001 年 9 月  王琛 

每一次出动,对他来说,都是一次身心挑战,都需要拼尽全力,才能不辜负每一个幸运的在场时刻。他会从600米的高空拍下西夏王陵的全景;也会在拍摄石窟时耐心地等待光线;拍布达拉宫是非常大的工作量,从外到内,他就提前做好详细规划,尽可能全面考虑到每一个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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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夏·银川  西夏王陵  2009 年 8 月  王琛 

手机摄影飞速迭代发展的时代,王琛也与时俱进,追随着手机摄影的潮流。他带着vivo X100 Ultra拍摄乌梁素海、福州、德阳、深圳、重庆、北极、圣彼得堡、莫斯科……vivo X100 Ultra的长焦微距、超广角,让他轻松记录下自然风光的壮阔和美丽。“每一次按下快门都是对美极致的还原,实现了拿起手机即刻开拍的摄影自由。”王琛说。

奔波,是王琛一种快乐的生活方式,他非常满足。他奔波在全球,致力于自然风光、人文风情、文化遗产以及城市面貌的拍摄,尤其是陆上丝绸之路和海上丝绸之路,以及“一带一路”沿线的文化遗产、风土人情等。其中的故事如浪花奔涌,各种情感和情绪交织在记忆深处。他说:“人的生命是有限的,时间也是有限的,拍摄的景点是有限的。我也知道,在我的一生里,很难把陆上丝绸之路和海上丝绸之路拍完,但我希望用毕生精力干好一件事:拍好祖国的壮丽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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